水经注
《水經注》是古代中國地理名著,共四十卷。作者是北魏晚期的郦道元。 《水經注》因注《水經》而得名,《水經》一書約一萬餘字,《唐六典·注》說其“引天下之水,百三十七”。《水经注》看似为《水经》之注,实则以《水经》为纲,详细记载了一千多条大小河流及有关的历史遗迹、人物掌故、神话传说等,是中国古代最全面、最系统的综合性地理著作。该书还记录了不少碑刻墨迹和渔歌民谣,文笔绚烂,语言清丽,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。由于书中所引用的大量文献中很多在后世散失了,所以保存了许多资料。 賞析《水經注》一書首見於《隋書·經籍志》,唐代诗人陆龟蒙有诗“高抱相逢各絕塵,水經山疏不離身”,可見唐代已大為流行。[1]至北宋時已经缺5卷。[2]清代王先謙認為酈道元注《水經》的目的在於“因水以證地,即地以存右”[3]。《水經》記載的河流僅137條,大量的支流被忽略了;《水經注》則記錄更小的支流,所以《注》裏記述的大小河流竟多至1252條,是《水經》的近10倍,《渐江水》原本只有“渐江水出三天子都,北过余杭,东入于海”十六字,《水经注》中的注解竟长达六千字。此外還有五百多處湖泊和沼澤,湖泊类型名称有14个,即湖、泽、海、坈、陂、浦、渊、潭、池、薮、渚、塘、淀、沼等。二百多處泉水和井水等地下水,伏流有三十余处,瀑布六十多处,岩溶洞穴四十六處,温泉三十一處,各种桥梁超过九十座,津渡亦有九十余处;建築方面記有中外古塔三十多处,宫殿一百二十余处,各种陵墓二百六十余处,寺院二十六处。而且觀察得也很仔細,例如對溫泉溫度分5個等級,依次為“暖”、“熱”、“炎熱特甚”、“炎熱倍甚”和“炎熱奇毒”。有些地方詳細記下了河谷的寬度、河床的深度、水量和水位的季節變化、含沙量、冰期等,如洞庭湖“湖水广圆五百里,日月若出没于其中”,华池“池方三百六十步”,黄河孟津河段的冰层厚度“寒则冰厚数丈,冰始合,车马不敢过。”。 〈河水〉一篇,專講黃河及其上游水系,是《水經注》全書最長的一篇,凡五卷,佔《水經注》全文的七分之一,《水经注》對二次黄河改道称之为“大河故渎”和“王莽河”。〈河水〉卷五甚至描述了古印度的恒河、印度河和孟加拉湾的水文地理。 《水經注》不僅講河流,還詳細記載了河流所經的地貌、地質礦物和動植物,所记矿物如金、银、铜、铁、锡、汞等,非金属矿物有雄黄、硫黄、盐、石墨、云母、石英、玉、石材等有20余种,岩石19种。《水经注》中记载了许多古生物残骸化石和遗迹化石,渭水上游成纪县(今甘肃庄浪县)僵人峡還有人类化石。後世可以從中了解古代的耕作制度、古代植物種類和植被分佈,動物的地區分佈及其活動的季節性,以及古人如何利用它們取得經濟效益。《水經注》還載錄了不少古代的陵墓以及墓前碑刻。 《水經注》所記載的地名高達二萬處左右。[4]清人錢大昕發現漢初分封的侯國,在班固的《漢書》中已經記載不完全了,但《水經注》裡竟能索得十之六七。[5] 酈道元寫景文字,遣詞精當,能以不同風格的語言,表達不同性格的山水,仅就描写瀑布,它所用的词汇就有:泷、洪、悬流、悬水、悬涛、悬泉、悬涧、悬波、颓波、飞清等,多收錄生動優美的故事神話、人物典故、民俗物產、人文遺跡、建置沿革、民間歌謠、諺語方言,「片語隻字,妙絕古今」,引書多達437種[6],輯錄漢魏金石碑刻350種。唐代李白、杜甫的詩篇裡,都吸收了《水經注》的藝術滋養,柳宗元的《永州八記》文章實脫胎於《水經注》。宋初編纂《太平御覽》、《太平寰宇記》,引用此書甚多。宋朝蘇軾在《寄周安孺茶诗》說:“嗟我樂何深,《水經》也屢讀。”[7]清朝人劉獻廷稱此書為「宇宙未有之奇書」[8]。丁謙推此書為“聖經賢傳”[9]。 失誤《水經》因循黃河河源為崑崙山的錯誤,卷一說:“余考羣書,咸言河出崑崙,重源潛發,淪於蒲昌,出於海水。”唐代杜佑在《通典》说它“灼然荒唐”,宋代歐陽忞的《輿地廣記》亦明确指出其黄河河源问题上的“纰缪”。[10]卷十四《濡水》:有“至卑耳之溪,有贊水者”一語,並說︰“然卑耳之川若贊溪者,亦不知所在也”。酈道元推斷“贊水”在漢朝時已經“苞淪洪波”,清人赵一清還认为赞水是辟耳山的拘夏溪。[11]事實上,這都是以讹传讹,“有贊水者”指的是贊引渡水之人,清人孙诒让指出此文見諸於房玄龄注《管子․小問》就解釋過這個問題。[12] 由於酈道元是北朝人,未必能親臨南方水系,記錄不免簡略,有不少錯誤;[13]卷二十九〈沔水〉寫沔水(今漢江)“又東至會稽餘姚縣,東入於海”,是重大錯誤[14];事實上,《水经注》记载的北方诸水,错误也不少。陳橋驛曾以卷十四《濡水》一篇为例,经“濡水从塞外来,东南过辽西令支县北”注中,注文对濡水发源的记载,即是一个明显的错误。[15]又由於受到《山海經》、《穆天子傳》的影響,《水經》甚至有荒诞不经的内容,例如稱濟水“三伏三見”,《尚书·禹贡》最早提出“三伏三见”的特性,甚至《梦溪笔谈》亦載:“今历下凡发地皆是流水,世传济水经过其下,东阿亦济水所经”;卷三十九《廬江水》,則是一條不存在的河流,很明顯是受到《山海經》的誤導。[16]酈道元以岷江為長江之發源,這是受到《尚書·禹貢》的誤導。大陸酈學專家陳橋驛甚至認為酈道元並沒有到過三峽,實是參考袁山松的《宜都記》。《水經注》喜引奇文[17],有時並不加以考訂,清人全祖望稱其“过于嗜奇,称繁引博”,凌扬藻也说“但嗜奇博,读者眩焉”,卷一還包括印度河和恒河的上源在内,也存在不少错误,明代楊慎稱其“泛引佛经怪诞之说,几数千言,亦赘已”[18],周婴亦提出过批评:“皆蹑法显之行踪,想恒流之洄洑,其间水陆未辨,道里难明,所计差池,厥类亦众。”,黄宗羲亦稱“开章河水二字注以数千言,援引释氏无稽,于事实何当,已失作者之意”[19];章巽在其《水经注和法显传》一文详列错误。《水经注》說:“洹水出上党泫氏县。水出洹山,山在长子县也”,也是錯的,洹水應發源自河南省林州市的林虑山,最早在《后汉书·林虑》条下晋徐广作注即说:“洹水所出,苏秦会诸侯盟处”;光绪八年(1882年)山西《长子县志》即指出《水经注》的錯誤:“案洹水出林虑山,东流入淇,去长子甚远,郦注未核”。 酈學研究明、清學者十分重視《水經注》,對研究《水經注》的學問稱之“酈學”。酈學是指針對酈道元的《水經注》的研究,一般可分三大學派:考據學派、词章学派以及地理學派。另外還有一宗戴震校勘《水經注》時捲入抄襲趙一清成果的百年公案。目前陳橋驛著《酈道元評傳》可視為研究酈道元的典範著作。 版本《水经注》不同版本中,以《永乐大典本》、《水经注笺》、《七校水经注》、《水经注释》、《水经注武英殿聚珍本》、《合校水经注》及《水经注疏》为最著名。胡適曾經用二十多年的光陰研究《水经注》,寫有七十餘篇的手稿,輯入《胡適手稿》一至六集[20][21]。
注釋
參考書目
延伸阅读[在维基数据编辑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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